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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无后援,他用桨板独漂八百里通天河

周本州 户外探险OUTDOOR 2022-07-08


在“无险可探”的当下,还有没有人以身试险?

答案是肯定的。

2018年10月,周本州(GRAYKNIGHT)在母亲离世带来生活失衡之后,他发起了冬季单人桨板无后援漂流通天河活动,使用一块白水漂流桨板(SUP),独自在长江源通天河上段无人区漂流探索五天,全程360公里,无后援,克服重重困难成功完成此项挑战,开创了以桨板方式完成冬季高海拔高寒地区大河自主漂流的新形式。


十月上旬,一场冷空气过后,荒原上覆盖着深厚的积雪,各种动物的脚印星罗棋布,青藏高原海拔4400米处已进入气象学意义上的冬季,昼间温度0度左右,而夜间已低至—10度。(本文所有图片均来自周本州)


伴随着河谷中间歇达七八级的狂风,大地呈现出一片肃杀的气氛,举目四望,天地间一共只有三种颜色——天空的蓝色,大地的白色,以及吹开积雪的地面露出枯草的黄色。但现在,我处的位置,多了一种与泥土相近的颜色,或深或浅,或明或暗,时而平静无声,时而怒吼如雷,在我眼前蜿蜒通向遥远的地平线。



通天河,作为长江源头干流河段,本人有幸在2015年夏季跟随爵士冰团队,完成了由青海省玉树州曲麻莱县城至通伽峡的400公里B段漂流。


而由沱沱河至曲麻莱的400公里A段,尽管河流比降较小,以快速水流为主,仅间或有一些小白水,但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时节,漂流显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通天河有文字记载的漂流活动全集中在夏季)。



高寒高海拔意味着巨量的体能与热量消耗,水温只有约2度,即便外着干衣内着羽绒服,翻艇落水留给我的自救时间也不会太多。沿线90%的地段为彻底的无人区,无信号,完全不通公路,出现意外只能自救,无任何外界救援与补给的可能。野生动物分布密度在国内几乎是首屈一指,熊出没,狼和雪豹是这里的真正主人。


最后,出于对个人能力的自信,也是为了避免对如果不合适的队友出现意外负责,我选择了一个人出行。



冰河八百里


如果严格按照通天河的地理概念,此行应该由沱沱河长江大桥处下水出发,方是正源开始。但考虑到这个季节水量减少极易搁浅的缘故,为了避免出师未捷先拖船拖死的悲剧,最终谨慎选择由下游约100公里处的莫曲河口进入通天河。



水量,一直是出发前最为担心的一个难点,如果搁浅过多或者流速太慢,困死半道并非不可能。为此在一段时间内,我几乎找来了所有公开发布的历史水文信息及地质资料,结合2015年漂流时的实地观感,定量计算谨慎判断十月上旬为桨板漂流的关门时间。


这段时间内,长江上游第一个水文站——直门达水文站的径流量尚在1000以上,即使在辫状河道局地宽达两公里的情况下,主河道的吃水仍然足以接纳桨板。而辫状河道,也成为此行最大的对手之一,每天无时无刻不得不保持高度警觉,随时判断主流走向,结合地图分析推断路线选择,避免误入歧途。


辫状河道。


毕竟,即便桨板再结实,这个季节频繁淌水拖船也不是肉身所能承受的,时间也耗费不起。


10月6日 D0


一早由玉树出发,驱车四百余公里,下午五点,藏族司机扎西尼玛大叔将我送至下水点。由于莫曲村的老百姓有可能对下水进行干涉,因此保险起见继续上行约25公里由索加乡下水。今天仅划行五公里,在远离公路的河边扎营,说起来荒谬的是,在最渴望见到人类的无人区,我却必须时刻警觉躲着人类……




10月7日 D1


头一次尝到辫状河道的苦头,苦苦挣扎大半天,搁浅无数次,划行约30公里抵达莫曲河汇入通天河口处。辫状河道这个词也不知道谁给发明的,真是太贴切了……


下午变天,冰雹中跌跌撞撞摸索前行,终于在傍晚时分目睹烟瘴挂峡谷标志性的冷峻山峰,宿营在谷口,为明天冲击三级滩做准备,全天里程50公里。




10月8日 D2


今天出发略晚,面对峡谷内三级滩如临大敌,因此所有行李格外仔细捆绑,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同时耳朵竖起来辨听滩位。烟瘴挂不愧为长江上游第一峡谷,景色极为特别,入口山峰左右矗立如门神,硬朗尖锐,犹如《魔戒》里的中土世界般极富电影观感,雪后更有网红范。好在这等雪后景致,估计前无古人见过……



传说峡谷内雪豹与熊极多,但光忙着看水了,绷紧的神经没有闲情逸致张望这些土著。感谢waterwalker水哥之前独木舟旅行中精心制作的航行图,以及PAN兄弟对路线不厌其烦的细致讲解,在31K处的二级滩以及33K处的三级滩,经过上岸仔细读水膜拜,成功溜边绕开了过去。完成上游仅有的两个险滩后瞬间心情轻松不少,晚间宿营在72K处,全天里程52公里。




10月9日 D3


这一天开始加快速度,此段河道尚未大规模辫状发散,均速能达到8以上,气温也达到此行最低值,桨杆白天结冰,晚间宿营在150K处,上岸地附近看见一气派民居,徒步两公里走近才发现是空置牛棚,讨要一瓶可乐的希望破灭了……全天里程约78公里。




10月10日 D4


上午是在宽达两公里的河网中和主流玩心碎的捉迷藏游戏,好在中午时分,轰隆汇入的楚玛尔河拯救了我,随着水量的变大,辫状河道减少,均速能达到10。为了少穿一天酷刑般的干衣,开始发狠拼命划桨,最终日落前完成里程90公里,扎营在240K的色吾曲旁。




悲剧的是,扎好帐篷提着折叠水桶走了很久才发现这是一个已经干涸的“曲”,只好在布满鹿蹄印的水坑里找了点水打回家凑合。今晚宿营地旁的山坡上睡了一大家子鹿,看见我扎营也没有走的意思,半夜还下来学猪叫骚扰了好一会。



10月11日 D5


今早费了九龙二虎之力穿上干衣,心想明天再也不用穿这身又硬又冰的雪糕皮了。为了晚餐的手抓肉,最后85公里,冲啊!但很奇怪尽管流量进一步加大,我的速度依然不急不慢保持在10左右,而且出现了不少一级滩。正所谓越接近胜利越怕死,我连这些一级滩也开始绕着走。



但怕什么来什么,午餐休息后居然发生了上板失误,人和板彻底翻覆,好在离岸边不远,被冷水激了一下反而精神了。糟糕的是干衣可能知道我打算抛弃它了,屁股这时候开始罢工漏水。但此时我心里只有手抓肉,也管不了那么多,公路和民居开始频繁出现,安全也基本不是问题了。


下午四点远远便看见为了迎接我特意多开出几十公里的大好人司机扎西大叔,瞬间有亲人的感觉。不过我想偷懒就近上岸也没合适的地,还是得老老实实一桨一桨划到了曲麻莱公路桥下的河滩,325K处登陆喝上了可乐,重返人间。



总计全程5天约360公里,托大是为了好听,就当它是八百里,其实算算自己在辫状河道里走的那些该死的冤枉路,应该也只多不少。


为保命做得那些事


高海拔与高寒

总体而言,得益于连续十多年的各种高海拔户外经验,高反这个词基本上被我无视,醉氧出现的概率反倒更高一些。但此行低温带来的困扰,却伴随了每个白天的每一分钟,从理论值看,—10度到0度的气温远谈不上极端,但河面上的湿寒以及大风中无处可藏的暴露感,导致体感温度之低超出预想,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次冬季漂流活动,尤以手脚为甚。



身体核心躯干部分,外有干衣,内有羽绒服抓绒裤包裹,并且行前有意识的增肥增脂,提供了额外的脂肪保温层,基本可以保证热量平衡,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而脚上因为需要穿潜水靴的缘故,仅能内穿美利奴羊毛厚滑雪袜,并且与登山所不同的是,足部在板上长期保持一个僵硬姿势不动(需要动的时候便是淌水拖船……),可以说每一分钟都感觉赤脚放在冰箱里。



手上为了划桨与操作方便的缘故,仅戴潜水分指手套,在桨杆都白天结冰的情况下,也是酷寒难耐。有阳光的时刻,尚觉能够忍受,而在一天四季的高原天候里,风雪冰雹不时袭来,只能持续不停划桨保持运动方不至于冻僵,与失温的斗争贯穿了此行每时每刻,成为最大的难点与梦魇。


结冰的桨杆。


好在每天晚上宿营后我会拿脉动瓶灌满热水塞进睡袋当成暖水瓶,略微温暖下白天跟着我冻木的手脚,好第二天再接再厉继续钻进冰箱陪着我战斗……

 

宿营

与白天形同乞丐的苦熬与搏命相比,晚上的我觉得住的像个皇帝,方圆百里内没有一只动物居住环境能比得上我,不管它的毛皮有多厚。这一切幸福感的来源是一顶占地达12平方,高达2米的宫殿,这充分说明了人类社会中购置房产的重要性……


长期以来,我一直认为金字塔帐是桨板最佳旅行伴侣,并且经过去年新疆乌伦古河漂流的实践,以这次的6人帐为例,全重连地丁仅约1公斤,搭建快速,六边一固定,船桨正中一支,最后拉好防风绳,熟练后全部过程不超过十分钟;直径4米,可以轻松塞进桨板和所有装备,拥有充足的做饭与整理空间。



做饭时可以把桨板当沙发,睡袋一铺便是一张完美的大床,最主要的是有效避免了桨板丢在帐篷外被熊孩子拍烂的隐患;高度达2米,轻松在帐内站着穿脱衣服甚至尿尿(亏得肾好,没有这么干)。


最后,金字塔的结构注定了极其抗风雪的特性,尽管每天晚上几乎都被狂风抽打帐布的啪啪声惊醒,或者被积雪压到帐布贴在脸上,但理论上只要船桨不被压缩或者帐布不被顶穿,我就没有冻毙荒野的可能。



因此,我所能做的只是翻个身,又继续昏昏睡去。每天钻进睡袋的时刻尽管温暖幸福,但起床整理收拾的过程令人头大,通常每天闹钟固定5时30分起床,做饭,穿衣(穿冰冻的能站起来的干衣和潜水靴是一件费时费力的浩大工程,靴子不得不人肉踩软化冻以后才能塞的进去),收拾归类装备,最后拆帐篷,捆绑行李,顺便趁着日出拍点小片,整个过程要花接近3个小时。



而扎营打水做饭铺床相对简单快速一些,通常一个半小时内可以全部完成。

 

食品

作为一个不太讲究吃的人,此行的食品准备只用考虑如何在最轻小便携的前提下提供最大限度的能量与热量。


原计划行程6日,但为防备万一考虑,准备了8日份物资,所有食品总重不超过5公斤。早餐一碗卡乐比水果混合麦片加一包巧克力粉,提供一整天能量与热量的基础;中午路餐一条能量胶加一块压缩饼干,提供饱腹感与矿物质,日间另有500ml保温杯热水补充热量;晚间一包脱水米饭及脱水蔬菜汤,让自己感觉活的像个人。每天还分早晚两次服用8颗多维小熊糖,以补充各种维生素与微量元素。



唯一比较失败的是此行准备了每日一份的速食鸡胸肉以便快速补充蛋白质,但忽略了冰冻条件下极差的口感问题,导致基本原封带回。


和需要千辛万苦不远万里采购运输来的固体补充来说,唾手可得的饮用水反倒是比较难解决的问题。尽管整天都在河上漂,但含沙量很高显然无法直接饮用,因此每天晚上宿营都必须找到地图上各种“曲”(藏语意思为“河”)汇入的地方扎营,运气好的时候的确有看起来很干净的流动溪水,尽管可能矿化度很高,但做几顿饭吃绝对死不了人。



至于运气不好的时候,登陆了才发现小溪已完全干涸或者本身也是混黄的沙水,这个时候只好顾不了那么多了,纱布简单过滤一下烧开,为少吃土增加一点心理安慰。另外,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上了一根生命吸管,当然此行顺利的情况下是用不上的。

 

器材装备

选择充气桨板出战,是考虑到如下几个方面的需要——坚固耐用,硬度高航速快循迹性好,有一定载重能力,站在板上看的远,方便观察主流走向;吃水浅,适合频繁搁浅的辫状水域;最重要的,即便翻覆,也不存在繁琐费力的排水步骤,最快十几秒就可以安全爬板,有效避免失温。


此行主角是一块NRS12尺白水板,对于这样的远征来说,尺寸和载重量都略嫌小了点,但好在短小精悍,在河网里能灵活钻来钻去,稳定性也不错。



由于全程都有搁浅的可能,整天在水中砂石里拖来拖去,因此只装了两个极短的侧尾鳍,最大吃水不超过10公分,指向性倒也还不错。气筒在野蛮运输过程中发生了杯具,气压表直接爆掉,因此到达下水点后只能凭感觉打气,具体多少压力值完全不知,好在也没啥影响。


桨带了两只,一只铝合金单头桨原打算做主桨(担心运输和使用过程碳纤的脆弱),结果由于水况过于复杂,大部分时间只承担了支帐篷的副业,而原本打算做备桨的碳纤AB双头桨,反倒兢兢业业陪伴了全程。



干衣是至关重要的保命设备,我的NRS EVENT材质干衣忠心耿耿陪我多年,但从来没有哪次让我如此崩溃。由于拉链位置设计的特殊性,失去以往伙伴帮忙的我只能自己徒手与之搏斗,每天几乎要花上半个小时才能着装成功。


本着难得跑一趟,宁可累死,白带也不能不带的原则,携带的娱乐设备器材有点儿多——两台GOPRO,两台无人机,一台禄来中画幅以及一台M43微单长焦,但由于白天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为生存所忙碌,防水包里拿出拿进过于麻烦,以至于最后几乎全部手机拍摄了事。



原本出发前设想为大疆御2PRO的电池充电发愁,结果临了发现每天只有早上出发前的一小会时间才有空放飞,更加没想到的是,低温环境下,御2遥控器电池的耗电量居然超过了飞机本身,以至于一块电池还没飞完,遥控器自己先没了电........

 

风险控制与应对

相比较而言,我还是喜欢结伴分享,单人出行不是目的,更多时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于个人而言,更多是心理上的压力而非实际意义上的体能压力。无论是2004年开辟鳌太徒步线还是2013年漂流雅鲁藏布江林芝段,最后一段由于某些原因都是个人独自完成,在做好风险控制的前提下,单人出行遭遇意外的概率并不比马路上遇见新手女司机更危险更可怕。



首先身体状态一直不错,无高反无急性病史,核心力量一般,但耐力不错,得益于常年每天一千米的游泳习惯,心肺功能与免疫力高于常人,全程几乎连鼻涕都没流,可以甩开膀子加油干无后顾之忧。


细节决定成败,单人无补给无后援的条件下,任何一件关键装备缺失或损坏都可能要了我的命,因此一切都必须按照最坏的打算,甚至得考虑到翻板后防水包被挂开意外丢失装备的可能性。核心生存装备不得不进行双备份甚至多备份,两个睡袋,两个头灯,三个充电宝,一块太阳能板,两个炉头,四个气罐,四个火机。


食品分两部分,分置于前后的行李包,最重要的设备如手机、北斗短信机、救生毯等装进随身救生衣,即便彻底丢掉一个包,短时间内也不会陷入等死的绝境。好在这种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



行前更新了各种大小防水袋,所有怕水的物资统统两层防水袋保护,行李包双绳固定在甲板。预想了翻板落水的情况,如果板和装备完全翻覆,根据离岸远近及水流的不同情况,选择人先上板,拖至岸边,再将板翻正(这个过程对水下的行李有风险);或者先在水中将板翻正,人再上板(行李比较安全,但水中操作费时费力,人的风险较大)。


带了两部手机,一部防水,另一部加了防水套,每一部都完整下载了地图资料,即便是遭遇到最倒霉的情况,桨板损坏报废不能继续下漂,也根据地图事先拟订了徒步撤离方案。



为了与外界联系的需要,使用了北斗海聊卫星系统,以低到忽略不计的成本每天与后方报平安通报方位,并且可以实时沟通路线进程,乃至提前与司机约定上岸时间,提供了极大便利性。最重要的是,提供了不会被外界抛弃的极大心理安定感。每天晚上饭后钻进睡袋里玩海聊几乎成为每天最幸福的时刻。


最后,对待无人区非典型威胁——野生动物,昼间漂流过程中,几乎随处可见白唇鹿、野驴、山羊等等,雪豹、狼、熊,则一次未见(2015年在下游河边目睹过一次雪豹)。考虑到玉树地区已N多年未发生野兽伤人事件,以及我对自己自带BGM出场,多年来魑魅魍魉从不敢近身的迷之自信,放弃了在营地放鞭炮敲山震虎的传统做法。



何况本身就带有观兽的目的,只是将食物密封进包内,不留一点残渣,任凭动物夜间在帐外四处转悠,倒也相安无事。


总之,与简单训练便可获得的体能与技能相比,我更坚信缜密的思维以及丰富的经验,详细的预案与充分的准备才是致胜的法宝,这也是人与动物的真正区别。

 

编者按


2018年于我而言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份。这个夏天,饱受病魔折磨的母亲悄然离开了我,生活忽然失去了重心,总觉得必须做点什么重新振作起来。


9月18日,脑海中出现了计划构想;

9月21日,可行性分析完成;

9月25日,重装备打包装箱发往玉树;

10月5日,飞往玉树;

10月6日,抵达长江源头下水点;

10月11日,起水返回玉树;

10月13日,顺道在成都火锅大补后返家;

10月17日,完成所有装备清洗维护以及总结报告。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如约高效完成了自己人生中的一个小冒险,生活又将回归平静,该庸俗庸俗,该油腻油腻,此时此刻,我比任何人都能深刻体会到一碗热汤面或一双干鞋所带来的温暖与幸福。


并且十分明白,户外不是探险,人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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